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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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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

劇組並不知道大師這幾天在忙些什麽,因此隔天轉場去火葬場時,所有人都挺有幹勁。

這邊火葬場院子超大,劇組全體站進去連個角落都沒填滿。

張導領著幾位主創去挑選拍攝區域。

尤浩戈懶洋洋倚著樹,一臉的沒睡醒。

秦悠買了點街邊小吃回來,分給他和沈青楊。

劇組今天起大早轉場,後勤還沒找到大批量采購早餐的地方呢。

住宿也不樂觀,劇組原計劃是包場附近兩家小旅館,除了幾位主演和導演,其他人兩人一間擠一擠能住下。

可最近回鄉祭祖,參加親友葬禮的人特別多,旅館得優先接待那些半熟臉,誰讓人家是小旅館的長期固定客源呢。

沈青楊:“我聽說大概率要折回村子那邊住,這邊連個搭房的空地都沒有。”

秦悠:“回去住也挺好,過兩天要連下好幾天的大雨,正好可以去摸魚。”

應和她這話似的,晴朗的天空陰雲密布,空氣濕度一下子就升上來了。

張導立刻召集人手去他選好的場景拍兩場陰天的戲。

秦悠瞄一眼告別廳那邊正在進行的葬禮,院子大就是這點好,劇組可以在火葬場上班時進行拍攝,劇組打擾不到家屬悲傷的送別情緒,還能仗著人多壯壯自個兒的膽。

半天制的火葬場下班了,劇組也拍完了。

張導轟雞崽似的催著大夥上車回村,陰雲幾乎壓到頭頂,再慢點怕是會被暴雨拍在泥濘的半路上。

一天一夜的大雨洗刷了所有人的疲憊,周邊池塘集體漲水,打遠望去能看到魚群在稻田間蹦跶。

陸續有村民拎著桶去撿魚。

秦悠躍躍欲試,可劇組裏沒有大桶。

尤浩戈鋪開她的漁網,跟沈青楊一人拎兩個角。

仨人鬥志昂揚殺進水流沒過膝蓋的無人耕種野田,一條魚沒撈著呢,沈青楊那雙貴得嚇人的鞋就被大泥拔走了。

秦悠滿臉黑線:“你穿鞋進泥地啊?”

沈青楊很郁悶:“我想換雨靴,這不是沒有麽。”

一個沒穿鞋的,一個被迫光腳的齊齊看向沒吭聲的尤老師。

尤浩戈擡起大腳丫,光溜溜的腳底板綁了兩根更光溜的寬竹片。

尤浩戈:“比光腳踩泥省力,還能避免被硬物紮到腳。”

沈青楊:“出發前你怎麽不說?”

尤浩戈:“就找到這兩條。”

沈青楊:“……”

秦悠抹一把臉:“尤老師,我們沒有竹條,可我們棺材板管夠啊。”

尤浩戈醍醐灌頂:“那咱回去?”

秦悠瞅瞅來路的距離,果斷拒絕。

沈青楊丟了鞋,這麽回去更不甘心。

這二位悶著頭撅著嘴往草稞子裏鉆,尤浩戈只好舍命陪君子。

這不,第一把抓上來的還是魚,第二把就變成了帶紋身的小可愛。

沈青楊一個激靈,把惹不起的紋身蛇揚出去老遠。

紋身大佬在半空中瘋狂吐信。

怎麽看都像在罵街。

前車之鑒過於刺激,仨人轉戰到泥地中間,這邊魚少,但每一條都能看得清楚,不怕再摸出點嚇掉魂兒的物種。

鴨子領著它的小弟們不知從哪鉆出來,這邊吃一嘴那邊吞兩條。瞧見漁網上的大魚,鴨子兩眼放光。

秦悠按住沖過來的鴨子,給它來個手動轉向:“自己動手豐衣足食,那邊魚多。”

鴨子奔著撈出過蛇的草稞子就去了。

半天下來,漁網被魚壓得快要拎不動了。

三人心滿意足往回返,路過沈青楊丟鞋那地兒,尤浩戈探手進水裏摸啊摸,神奇地把鞋扥出來了。

沈青楊驚喜交加,雖然這鞋被泥糊得都認不出來了,他還是對尤老師豎起了大拇指。

尤老師很謙虛:“啊,我就是看有個帶紋身的玩意在腳底下,怕踩著人家。”

沈青楊頭發都要豎起來了,急忙把鞋扔出去。

鞋摔在泥水裏,鞋幫上的大泥巴掉了許多。

秦悠哭笑不得給他撿回來。

沈青楊看看都是泥巴根本藏不了活物的鞋,看看尤浩戈那似笑非笑的臉。

一連串鴨子的嘎嘎大叫應景地響起。

大明星把漁網往尤浩戈身上一掛,抱著鞋氣呼呼走了。

劇組不少人都去撈魚,秦悠和尤浩戈回來時,大夥正在盤點各自的戰利品。

都是用衣服兜回來的,數量不多,加在一塊倒也夠劇組吃上兩頓。

一直沒撈著自己開火的後勤們忙著起火架鍋,配上從農戶那買來的新鮮蔬菜,香味勾得所有人食指大動。

尤大師和他的拎包小妹作為魚量貢獻王者,劇組專門給他們燒了一鍋,最肥的兩條魚都在這口鍋裏。

秦悠抱著碗蹲在鍋邊眼巴巴等著,一扭頭,不知何時脫離鴨群溜回來的鴨子也眼巴巴等著呢。

秦悠戳戳它凸出來的嗉囊。

鴨子側翻到地上,沒有半鍋魚湯起不來那種。

尤浩戈給它盛了半盆飯,只等鍋開澆魚湯。

去池塘邊刷鞋的沈青楊卡著時間回來。

尤浩戈給他也盛了半盆飯。

沈青楊連連擺手,嘴上喘得說不出話來,手卻一個勁朝池塘方向指。

秦悠:“出事了?”

沈青楊使勁點頭。

池塘旁邊圍了好些個人,有劇組的也有附近村民,看打扮都是出來摸魚的。

兩個小年輕躺在地上,面色慘白額頭冒汗,身體在不停顫抖。

池塘到村子、到劇組都有很長一段路,這邊到鎮上也都是土路,才下過這麽大的雨,開車都不一定有步行快。

村民在嘀咕這倆人是不是被蛇咬了。

劇組在討論是不是被臟東西附身了。

尤浩戈給二人號了號脈,再翻翻他們的眼皮:“有陰氣入體的征兆。”

劇組眾人狂抽冷氣。

尤浩戈指揮秦悠和沈青楊慢慢翻動他倆,因為這二人同時也有失血過多的癥狀。

村民也都傻眼了,被蛇咬會中毒,會出很多血嗎?附近沒有血跡啊。

二人都穿著長衣長褲,袖口褲腿系緊,一看就是很有經驗常來摸魚的人。

尤浩戈和沈青楊一人扒一個,就剩條底褲。

正面看,倆人一點毛病沒有,就是胸膛的起伏時而微弱時而劇烈。

沈青楊先把自己負責這個翻到背面。

所有人都爆發出抽氣的聲響。

這人背心的位置上叮著個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圓潤水蛭,紅彤彤的半透體表說明它已經吸飽了血。

村民都說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水蛭。

尤浩戈把這邊這位也翻過來,後心趴著個同款吸血的祖宗。

秦悠好奇這玩意是怎麽鉆到衣服裏面的,還精準地咬在後心上。

玄術認為前後心口直通心脈,從這兩處流出的血等同於心血。

人的心臟才多大,榨幹可能都湊不出這麽多血量。

就算是普通血液也架不住這麽吸,難怪二人會失血性休克了。

她看向尤浩戈。

尤大師緊鎖眉頭,手指不停在二人心口上按著。

他壓低聲音,說:“這兩條水蛭有點成精的趨勢,所以被先前那陣法誤傷,壓在地底下很多年。”

本身就是妖邪,又被鎮壓在怨聲載道的屍體堆裏,導致它們身體裏積聚了過多陰氣和屍氣。

如今這一吸血,陰氣屍氣不受控地外溢到這二人身上。

相較於失血,陰氣屍氣沿後心滲入心脈才更為致命。

沈青楊去打電話協調醫院,如果鎮上的醫院條件不行就往市區送,同時還得聯系玄易的醫學院,盡快送些特效藥來才能救命。

尤浩戈讓人把他倆擡回劇組。

送人去醫院的最快辦法是禦劍。

而眼下,他得先想辦法取下那兩條水蛭。

水蛭發生了細微變異,口器深深刺入人體,傳統方法不但不能將其取下,反而會刺激它們進一步往人身體裏鉆。

這種成了精又沒開靈智的妖邪最是難辦,講道理是講不通的,硬來呢,通常只有魚死網破這一個結果。

尤浩戈:“最好能讓它倆主動撒嘴。”

秦悠想了想,拿出了自己的牙膏。

尤浩戈盡量撐開皮膚與口器的接觸面。

秦悠把牙膏擠上去。

一動不動的水蛭突然發瘋般扭動起來。

沈青楊顫著手舉著剛刷幹凈的鞋在後頭接著,生怕它們掉地上。

尤浩戈按住同樣在劇烈顫動的昏迷小年輕,不讓他亂動。

也不知那水蛭到底紮進皮下多深,拔了半天還有一截口器沒拔出來。

秦悠再送它一段牙膏。

這下水蛭玩命掙紮,在小夥背心上留了個二指寬的血口,掉進了沈青楊的鞋裏。

沈青楊趕忙換了另一只鞋去接那只水蛭。

無論是死是活,這兩只水蛭都要給趕來支援的玄易醫學院老師們看一眼,這樣更有利於對癥下藥。

沈青楊找來塑料袋把鞋子包緊,再騰出個防水包裝鞋。

尤浩戈找來一根長長的木棍,下面掛上帳篷,由他禦劍帶兩個傷者去鎮上醫院。

直至尤大師消失在夜空之中,村民和劇組的人還在嘖嘖讚嘆:“不愧是玄易的大師,不光能禦劍,破木頭都能飛起來吶。”

秦悠筋疲力盡胃口全無,再香的魚湯也拯救不了。

看沈青楊也不想吃,秦悠便把一整條魚夾給了快等睡著的鴨子。

她戳戳鴨子的小腦袋:“吃完飯領著你的小弟們到處轉轉,再發現類似的危險物種都逮回來。”

鴨子嘎嘎兩聲,亮出滿嘴鋼牙。

秦悠捏住它的扁嘴:“要活的。”

鴨子縮回牙齒,悶頭幹飯。

沈青楊洗了好幾遍手才從隔著鞋“摸”過水蛭的陰影中緩過來。

他問秦悠:“你怎麽想到用牙膏的?水蛭為什麽會怕牙膏?”

秦悠無語望天,小時候被蚊子咬要抹牙膏,她下水玩被水蛭叮,自作聰明也抹牙膏這種黑歷史還是不要再提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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